一個好朋友近日和老婆分手出乎我的意料。從戀愛到走向紅地毯,一切都是水到渠成,瓜熟蒂落,他們曾經是那么的浪漫恩愛,那么令人羨慕,被說是“天造的一對,地設的一雙”,想不到結果竟是分道揚鑣。問朋友離婚的理由時,他說,他們曾經有一個溫暖幸福的家庭,那時候,老婆把家里打理得清潔整齊,下班回家能吃上香香的飯菜。自從迷上打麻將以后,老婆便不顧家了,每次他下班回到家里都不見人影,家里冷冷清清,鍋頭里空空如也,而隔壁家卻常常飄出炒菜的香味,傳出一家人歡樂的笑聲,那種香味讓人感到很溫馨,像鄰居這樣才真正有家的味道,才會讓人留戀啊。雖然多次委婉地勸說,也因此而爭吵不休,但老婆仍然我行我素,沒有燈火味道的家就變成空房子了,再勉強湊合過已毫無意義,于是只好各走各的了。朋友的話耐人尋味,也勾起了我的一些回憶。
煙火味是家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,是最讓人留戀的味道。童年時代,家的味道是那飄散在屋頂的裊裊炊煙。每當清晨來臨和夕陽西下的時候,村里的家家戶戶開始燒火做飯,魚鱗般的瓦屋頂上便升起了白色炊煙。如無風,炊煙最后便如一條白腰帶定格在村后的半山腰,形成了鄉村一道獨特的風景,迷人的畫面。 清晨的炊煙特別美麗,村里萬籟俱寂,曙色初開,天邊的月亮還沒有西沉,甚至還殘留有幾片魚鱗似的云彩。村里便傳來轟隆的推磨聲,或“哐啷哐啷”的舂碓聲。男人們準備著農具要出工,女人們則忙著加工糧食,生火做飯,為一天的工作準備糧草,炊煙便在村子的上空彌漫開來。于是,鄉村的早晨開始熱鬧起來,雞鳴、狗吠、牛哞、羊咩、鳥語夾雜著花香,一切都從夢中醒來。那淡藍色的炊煙,繚繞升騰,肆意分割鄉村那方清新的天空,直到完全與山間淡淡的霧氣融合為一體,只等東升的太陽把這一切變成虛無。 黃昏的炊煙是最富有詩意和情調的。當落日淡淡的的殘輝染紅了屋頂,倦鳥開始投林,村落里也就開始升起縷縷炊煙。有時候,獨坐黃昏,聽著暮歸里的人語與牛羊的叫聲,遠眺那四起的炊煙一點點融入暮色中,直到月出東山。這一過程貌似漫長而單調,但對觀者而言,則是一種莫名的享受。 在那個缺衣少食的年代,無論是清晨還是黃昏的炊煙,都讓人聯想到香噴噴的飯菜,讓饑餓的人看到了希望。當聽到母親叫回去吃飯時,孩子們都是飛快地跑回家去。如今,隨著村里生活的變化,炊煙也已經逐步消失。故鄉的炊煙成了我記憶里一抹濃得化不開的懷念,讓人在流金歲月里懷想。 隨著年齡的增長,家的味道更加豐富了。上學時,母親給我遞上一只煨好的紅薯或玉米棒,一路走一路吃,許多伙伴投來羨慕的眼光,一些人甚至伸手過來要求分享。那些和同伴一起吃煨紅薯、煨玉米棒上學的情形深深地留在我的記憶里。再后來,我參加了工作,遠離了家鄉,每次回到家時,母親便用玉米粥、南瓜粥來招待,我吃起來也覺得有濃濃的家的味道。每年春節回家,母親都炒南瓜籽、花生讓我們守歲時吃,我們都很開心快樂。父母的關懷、愛護和體貼,是十分珍貴的親情,是最為讓人難忘的家的味道! 結婚以后,下班回來能吃上可口的飯菜,讓人感受到了家的溫馨;有時加班回來晚了,在樓下能看到家里射出明亮的燈光,也讓人倍感溫暖。其實,家不需要很富有、很豪華,不一定是高樓大廈,家人彼此之間的牽掛和關愛,其樂融融,就是讓人依戀的家,是避風避雨的港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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