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代詩人白居易在《寒食野望吟》中寫道:“烏啼鵲噪昏喬木,清明寒食誰家哭。風吹曠野紙錢飛,古墓壘壘春草綠。”每到清明節,人們便焚燒香燭紙錢,悼念故人、寄托哀思。在我的家鄉武宣有一項沿襲至今的習俗,就是在清明節的時候煮黃花飯去拜山。
煮黃花飯,需以黃花染色。遙記兒時的清明節,外公總會提前把采摘并晾曬好的黃花送到我們家,有的時候還會連同蒸煮好的黃花飯用飯盒裝好一并帶給我們,至今依然記得那芳香撲鼻的香味。 那時,我們都爭搶著上山掃墓,因為那黃澄澄的黃花飯對我們的誘惑實在太大。每當父母忙碌之際,我們便會瞅準時機,偷偷抓起黃花飯捏成團,快速地放進嘴里然后跑開。如今回想起當時的情形,不由得感慨那樣單純的快樂多么珍貴難得。 如今,家鄉親人去拜山依然會煮黃花飯,每到這時,誰家先煮好總會舀出幾碗,送給鄰居和親友品嘗,這種樸素的鄉情一直流傳至今。大家品嘗著芳香的黃花飯,感受著濃濃的鄉情,年年如此,香味不變,永存心間。 記得我們舉家搬遷到來賓后,2006年4月,外公曾帶著他晾曬好的黃花來到我們家做客。當時,父親帶著他游玩了正在建設中的新來賓,外公對來賓的變化自是贊不絕口,還說第二年要帶上他的老伙計一起來游玩。 然而,天不遂人愿,還未等到外公再次到來賓,未等到他為我帶來親手采摘的黃花,第二年外公就病倒了。外公去世前,媽媽曾回鄉守護在他身旁,聽他講起交公糧、生產隊的舊事。媽媽勸外公要少說話,好好調養身體再到來賓看變化。最終,無情的病魔還是奪去了外公的生命,任憑我如何不舍、痛哭、呼喊,都未能挽留。 外公的一生,是勤儉持家的一生,他把所有的愛都留給后輩。恩情未報,外公卻永遠地走了,留給我無盡的永遠的懷念!每每想起外公,耳邊依然會響起他的教誨:要做一個純粹的人、一個有道德的人、一個有良心的人。無論何時何地,即使沒有日光月光,也要活得敞亮! 又是一年清明季,昨夜,我在夢里見到了外公,外公一手拿著幾把晾曬好的黃花,一手提著裝有黃花飯的飯盒笑意盈盈地向我走來……當我正要呼喚他時,他卻飄然走過了我的視線,醒來不覺眼眶濕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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