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學畢業后,和許多年輕人一樣,兒子要去追求詩和遠方。出門那天早上,我提醒他撿好東西,特別是重要物品。他說收拾好了,已經檢查過了。我說送他去車站,他堅決說不用,說這點事自己能行。我說,那我和你一起出門,順路去上班。一路上,除了叮囑他注意安全、及時報平安外,我們并沒有多少話說。分別后,望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,最后沒入熙熙攘攘的人流,我心里頓時空空落落的……自從兒子初中畢業,第一次離開家去100多公里外上高中,進而到千里之外的地方讀大學,送他出門已經好幾次了,其中有兩次較難忘。 第一次是高中一年級春季學期開學,我送他去車站乘車。那年元宵節過后就開學了,他是第一次獨自出門。送他到車站時,因為正值農民工外出務工的高峰期,車站里人山人海,擁擠不堪,班車一停進車位,人群馬上蜂擁而上,坐滿就開走。兒子在人群中擠上了車,我叫他要注意拿好東西,記得在學校大門下車,到了學校后一定要及時打電話回來報平安。當他找到座位后,我把車票交給他,并囑咐司機經過學校門口時幫忙叫兒子下車,而后目送班車離去。此后整個早上都心神不定,焦慮地等待兒子的電話。一個小時過去,又一個小時過去,依然沒有電話來。在春運高峰期,到處是人流,很害怕孩子因坐車昏睡錯過學校,忘記下車。缺少生活經驗的孩子很難面對復雜的社會吧。掐指算了下時間,應該到學校了吧,會不會在路上堵車了,抑或是出了什么意外?……思緒翻涌,一直到中午11點半,電話鈴聲響,我急忙接了電話,聽到孩子的聲音,才終于放下心來。 第二次是送他去兩千公里之外的大都市讀大學。在開學的前幾天,我們就在不斷地做“功課”,害怕因遺漏東西耽誤行程,影響兒子開學。按照學校通知書上指點的乘車路線,我上網查了又查,看怎么才能順利地到達學校。因為是開學季,乘車的學生較多,原打算買火車臥鋪票沒有買到,只好買了硬座票。開學那天,我們乘坐車去縣里的汽車站。到達車站后剛要上班車,剛剛的女司機跑來找我們,是送手機給我們,原來孩子的手機掉在了車上。一出門就出了狀況,我們心里有點不踏實,又不敢責怪孩子,不想在開學這個大好的日子影響他的心情,幸好遇到了貴人,手機失而復得。到了火車站上了火車,我們就此踏上長途旅行。那時還沒有動車,整個行程要超過27個小時。一路上,孩子沉默不語,也很少吃喝,從表情上可以看出他第一次出遠門的緊張。特別是到了晚上,只能坐著休息,人就更加疲勞不堪了。雖然孩子正值青春年少,身體強壯,精力充沛,但長途勞頓,疲倦都寫在他的臉上。第二天下午兩點左右,我們到達學校所在的城市。根據通知書上的說明,我們要轉乘地鐵去學校。可是,看著車站里來來往往的人流,又沒有接待站,從來沒有乘過地鐵,我們如“劉姥姥”進城,面對繁華的大都市,一片茫然。經過詢問和學習,才買了票轉乘地鐵,于下午四點到達學校,辦理了相關入學手續。那次出遠門,讓我深切體會到“在家千日好,出門一日難”。 如今,兒子已長大成人,送他出門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。此次送他遠行,覺得孩子如風箏一樣越飛越高,越飛越遠,害怕他在征途遇到風吹雨打,而我總想拉著風箏線,可是孩子卻又總想掙脫束縛,奔向廣闊的藍天,這也許是父母對孩子的擔憂吧。人生常常風雨兼程,歷經風雨才能見彩虹!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,我知道終究有一天是要放手的,歷練才能使人成熟,于是,只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他平安快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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